去年11月，Adam D’Angelo发现自己置身于科技行业最大争议的中心。领导AI浪潮的价值800亿美元的初创公司OpenAI董事会突然解雇了其首席执行官Sam Altman，只是几天后又恢复了他的职位。D’Angelo在解雇Altman的董事会上...并且他在随后的重整中保留了自己的席位，原先的董事大部分离开了。

对OpenAI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动荡时期，但对于D’Angelo来说，情况可能更为艰难，因为这些戏剧性事件发生的同时，他自己的公司Quora正在向AI迈出重要步伐。

作为联合创始人并担任CEO的Quora，已经在筹建自己的AI平台，同时还在筹集资金（根据PitchBook的数据，去年2月公司完成了一轮7500万美元融资，估值达到4.25亿美元）。公司在2023年2月推出了Poe（即Platform for Open Exploration），用户可以向各种聊天机器人提问和对话，开发人员可以构建自己的机器人，并提供类似于OpenAI的GPT Store的机器人获利计划和市场。

Quora的核心问答服务也面临一些重要问题。类似Google和Bing这样的传统搜索引擎开始使用AI生成更流畅的结果和回答问题，而ChatGPT和Perplexity等工具也被广泛使用，Quora如何确保成为人们获取答案的顶级网站之一？更为关键的是，有人真的还需要和希望使用众包问答平台吗？

对于D’Angelo来说，这些问题与他对AI的追求是密不可分的，他认为AI是人们可以利用的重要工具，以获取互联网的集体知识。作为多年来科技界一个重要但低调的人物，他一直致力于利用互联网的知识库 —— 他和Mark Zuckerberg是高中好友，在2002年两人合作开发了一个名为Synapse的数字音乐推荐服务，据《哈佛深红报道》称，这一服务击败了来自微软等公司的收购要约。后来，他成为Facebook的首席技术官，随后创立了Quora。

对他而言，似乎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构建AI工具。最近，我与D’Angelo就AI当今的挑战和机遇、如何构建和支持开发者社区以及人类在分享和获取知识方面的角色进行了交谈。以下是我们对话中的一些亮点：

目前，人类比AI更擅长回答问题

围绕AI的热潮似乎对信息搜索的影响并不大。D’Angelo表示，尽管AI工具不断涌现，但Quora的用户数量达到了纪录水平 —— 尽管他拒绝更新去年7月披露的4亿月活用户数。

不过，Quora设定的目标与D’Angelo对AI的兴趣之间存在着一座桥梁。最近，在与a16z的合伙人David George的对话中，D’Angelo表示，他之所以对社交网络感兴趣实际上是因为他对AI感兴趣。当时发展AI技术很困难，但他认为社交网络是实现同样理念的一个替代架构：在他看来，社交网络中的人们几乎扮演着生动的大型信息模型的角色，他们可以为彼此提供新闻、娱乐等。

他在Facebook期间就致力于此概念，后来创立了Quora，以归纳社交网络在回答问题方面的角色。现在，AI正在取代这一角色。

“过去，人类替代AI来提供答案。你可以问一个问题，比如‘加利福尼亚州的首府是什么？’，人类会在Quora上回答这个问题。现在，你可以使用AI工具获得答案，”他说。

但至少在今天的现状下，AI并不能回答人们可能提出的所有问题。D’Angelo认为，这帮助人们保留了很多价值。

“Quora始终奠基在一个理念上，那就是人类拥有很多知识，他们专属地掌握在自己的脑海里，而这些知识在互联网上没有任何记录。而AI将无法接触到这些知识，”D’Angelo说。

他承认，AI仍然存在幻觉问题，这使得很难依赖这样的答案，即使新型、更先进的模型正在逐渐解决这个问题。

支持Poe上的开发者

Quora去年在经过几个月的封闭测试之后向所有用户开放了Poe。自那时以来，公司推出了用于创建和浏览市场上的机器人的工具。

公司的卖点在于，消费者可以使用平台上的各种不同类型的模型或机器人。对于开发者来说，吸引力在于无需担心在不同平台上分销即可触及数百万用户。开发者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在Poe上赚钱：第一种是通过转介，当用户通过他们的机器人成为Poe的高级订阅用户时；第二种是通过设置每条消息的费率，这样他们可以根据人们使用他们的机器人的频率来获得报酬。

实质上，Poe为开发者和用户提供了访问不同大型语言模型的机会，但其功能类似于OpenAI的ChatGPT和GPT Store。

但这意味着这两个平台都面临着一些相同的挑战。它们可以让任何人轻松创建带有提示的机器人，这使得开发者很难脱颖而出。D’Angelo告诉我，相比之下，平台上已经有一百万个机器人，而ChatGPT上有三百万个自定义GPT。作为参考，苹果的应用商店用了五年多的时间才突破了一百万应用的标志。

Poe和GPT Store也都受到许多垃圾信息的困扰，包括名称相似的机器人、声称逃避抄袭的机器人甚至触犯版权法的机器人。Poe还发布了一个功能，允许用户在同一对话中与多个机器人交谈。所有这些噪音使得很难选择一个能够很好完成工作的机器人。

尽管面临这些挑战，D’Angelo表示，Quora希望通过改善机器人发现来帮助开发者获得可持续的收入。

“我们和开发者的一个目标是能够谋生（制作AI机器人），并覆盖他们的运营成本，”他说。“我们已经通过每条消息收费的功能迈出了一大步，但我们也希望帮助开发者尽可能在平台内获得更多分发。因此，我们正在努力改进我们的推荐系统，以便更多人了解这些机器人。”

Poe暂时还没有广告

Poe在稳步增长，但仍远远小于ChatGPT。市场情报公司Similarweb表示，在美国（iOS和Android）Poe有400万月活用户，全球（仅Android）有310万月活用户。相比之下，ChatGPT现在平均每周有1亿用户。

D’Angelo表示，公司将远离广告，而是依靠Poe每月19.99美元的订阅产品来产生收入。这与市场上一些其他基于AI的工具形成了对比：Perplexity、必应搜索和谷歌的Search Generative Experience（SGE）中都有广告。

Quora和D’Angelo拒绝透露收入数据，但分析公司Sensor Tower的数据显示，自Poe推出以来，用户已经在订阅上花费了730万美元，约有近4万付费用户。相比之下，据Sensor Tower称，ChatGPT有超过100万付费订户。

Quora和Poe将推出更多AI工具

尽管强调人类答案的重要性，Quora已经开始实验由Poe撰写的答案。网站展示了AI撰写的答案，并提供一个链接，让您与Poe交谈以提出进一步的问题。

D’Angelo表示，Quora已经部署了评估不同人类答案的系统。现在，他们正在应用像通过调查询问用户AI生成的答案是否有用的技术。

“我的目标是为AI撰写的答案进行公平排名，只有当它们比人类答案更有用时才会位于人类答案之上，”他说。

D’Angelo还希望避免Quora被标记为“答案引擎”。

“我认为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把Quora看作一个答案引擎。这个术语有点意味着仅有AI提供答案。Quora实际上是关于人类知识的，我们将让AI加以增强，”他说。

Quora还在研发用户可以用来写答案的AI工具，并希望很快发布。D’Angelo指出，他们正在测试的一个工具允许用户基于自己的答案生成一张图片。

公司还以其他一些方式使用AI技术。其中一项工作涉及尝试捕捉在Quora上使用自动化回答问题的机器人或用户。D’Angelo没有透露关于该项目的细节，称公司将提前告知试图操纵系统的违规者。

最近一些媒体和用户指出，Quora上的答案质量有所下降。对此，D’Angelo表示，人们感觉答案的整体标准下降是因为质量低下的答案更容易被看到。他说，AI正在帮助公司区分不同质量的答案，而早期结果看起来很有希望。

关于Quora与OpenAI的关系

D’Angelo拒绝讨论任何OpenAI的争论 —— “我不能谈论这些事情，”他说。“我不是来代表OpenAI的。我只能代表Quora。”但他确实表示，他并不认为OpenAI是竞争对手，因为这家规模更大的初创公司有更大的抱负。

“在GPT Store上和Poe上用户可以做的事情之间存在某种程度的重叠。但在宏观范围内这仅仅是轻微的。OpenAI正在努力实现建立AGI [人工通用智能]的大使命。而在Quora，我们希望将AI产品让世界各地的人使用 —— 包括OpenAI的产品。”

Quora仍然是OpenAI的“重要客户”，D’Angelo期望跟这家公司合作的机会比竞争多。

“我们作为OpenAI的客户花了很多钱，因为OpenAI是Poe最大的模型来源，”他补充道。

虽然D’Angelo提到，Quora向Poe的开发者和使用平台模型的公司支付了“数千万”美元，但他没有明确说明这些支付与向OpenAI的支付相比如何。

目前，Quora还没有与任何主要公司签订数据许可协议，也没有考虑建立自己的模型，D’Angelo告诉TechCrunch。

“我们不急于授权我们的数据。我们希望确保我们的权利和用户的权利得到尊重。眼下，围绕AI行业的整体发展尚不清晰。所以，我们只是在等待，然后才会朝这个方向采取行动，”D’Angelo表示。

公司刚刚完成了上一轮融资，所以现在的重点是在业务的各个领域推进AI，并提升现有产品的收入增长。他表示，Quora将在“某个时候”进行首次公开上市，但目前并非重点。